文/ 劉依函 諮商心理師
臺灣自殺率2001年始達到每10萬人中11.7人,此後未曾低於全球平均。隨著疫情影響,提高了人們產生的情緒困擾或相關疾病,如恐慌症、憂鬱症、焦慮症等,從而增加自殺憾事發生的風險。
對於自殺議題的關注,常常僅停留在自殺者身上,僅作為研究統計數字,或成為媒體聳動標題下的事件,然而,在每個自殺事件的背後,還有更多被遺忘的「倖存者」,甚至可能被作為指責或成為自殺憾事下的代罪羔羊─自殺者遺族,他們猶如無聲的影子,被烙下永遠的印記。
「我以為,我可以救得了你」、「如果我多關心你…」「如果我再做些甚麼,是不是你就不會死了…」、「為什麼我沒辦法阻止你…」等的想法反覆出現,自責、內疚,且不斷想找尋發生的原因。亦伴隨著一種被丟下的感覺,反覆產生疑問,「為什麼你沒有想到我,是什麼讓你做了這個選擇?」、「是不是我說了甚麼話把你推開了」;這是面對自殺事件下自殺遺族可能出現的無限迴圈,自責、自我懷疑、心疼、痛苦…等;這份巨大的悲傷令人難以承受。
自殺的發生,往往不僅有唯一的答案,又或者我們永遠找不到答案。在自殺事件裡,痛苦的不只是逝者,那些被留下的人同樣也是受傷的靈魂,需要承擔的傷痛與創傷經驗難以言喻;尤其自殺者遺族的失落悲傷具有特殊性,帶有更多震驚、無法相信、憤怒、恐懼、污名感、以及困惑(Jordan & McIntosh, 2011)。
正因為自殺遺族的複雜性悲傷,我們需要處理的不僅是對事件本身的創傷反應,亦伴隨面對逝者離開的失落,面對事件發生所受到衝擊,人生彷彿被解構,有時甚至危及自我的存在價值,這亦使部分遺族容易產生自殺意念或行為,如何走過,不像教科書有標準答案,這份悲傷過於沉重;面對情緒的發生,我們能嘗試做的是接納、理解及更多的允許。
允許悲傷
適度表達與宣洩這份悲傷,很難受,可以哭泣、可以訴說、可以好好悲傷,允許自己與這份悲傷共處,面對分離、失去,感受所產生的每一種情緒,允許這些情緒的發生,不評價這些情緒,所有的情緒都是可以的。
允許想念
面對無法改變的結果,思念逝者很正常,這份想念提醒著我們體會這份失去,很痛、難以承受,但如同《我是遺物整理師》中曾提到:「眼睛看不到,不代表不存在。只要你記得,就永遠不會消失。」,他曾經在我們生命中所留下的美好都是真實的,這份與逝者的連結仍續存。
允許保持連結
面對事件打擊,可能讓我們誰也不想見,這段時間裡我們確實需要空間,但仍允許給予自己悲傷以外的生活,包含與他人的連結,允許自己選擇合適自在的相處方式。
尋求專業協助
如果這份悲傷仍久久無法調適,影響到了日常生活作息,務必尋求專業協助,允許自己透過心理治療梳理內在憤怒、悲傷、自責或內疚等複雜情緒,修復可能的創傷反應及失落感受。
修復的路途或許漫長,充滿荊棘,每個自殺遺族都在不同程度的悲傷裡走著,你可以悲傷、可以不捨、可以心疼、可以想念,慢一點也沒關係,還是好不了也沒關係;我想讓你知道,你不是一個人孤單的面對這份傷痛,願這些文字也能帶給你一些力量往下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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